山狋

po18同名,自行上车


『庭前芍药妖无格,池上芙蕖净少情。


唯有牡丹真国色,花开时节动京城。』


都说李云睿乃南庆第一美人,真相如何,不知。我只道她确实是我所见最盛的国色。


她画飞扬的眉,却生就一双带泪眼;体态纤弱,却又丰盈有致,如轻云出月;神情妖娆,偏偏鼻翼线条钝直、唇角扁薄,俊美若男子。美在她身上矛盾而冲击,跋扈而艳丽。


她的美太具张力。我喜欢她故作娇柔地含泪,也喜欢她笑里隐瞒的狡诈,她既惯于装模作样、楚楚可怜,又老谋深算、野心昭昭。


天才在左,疯子在右,狂热与冷漠向来不是扣人心弦的理由,可当二者居其中,似乎就诞生了新的了不起的名字。


她听叶轻眉叙说过千年后的女性教义,却没得到方法,便只是沿袭摸索。


她像个练岔了功法的武道天才,剑走偏锋,但一招一式,同样精妙绝伦。


高处不胜寒不足以为碍,人生短促,愿为炽火,与光同照。


帝国的长公主,走在最冷静的道路上,因最深的疯魔而出发。殿前赋诗,她讥讽诗仙抵不过一把刀两把刀,然而跪在寝宫内,她又笑:陛下若问我,我会答的。对兄长的爱像渔夫蓄意的饵,引诱她上前,却同样阻碍着她走远。


放逐信阳后,她扶车驾回头,说:“长住京都,心之所愿。”


世人谓我恋长安,其实只恋长安某。




『神女生涯原是梦,小姑居处本无郎。


直道相思了无益,未妨惆怅是清狂。』


最真切的爱,给最虚妄的人。


我们都爱角色,角色里什么都有,又什么都没有。


广信宫里纱幔四处,我若为游魂,便可细细看。看她缓步,看她轻抚猫奴,看她薄涂丹寇,看她青丝三千丈,长长曳地,就像学者卷开黛玉章籍。那分明是一种只可远观的美丽。


挚侣亦难做到。能品读另一个人完整的一生,何尝不是佳话俗世永存。史载永远不得验证,可铺纸展页间,我仍会不留余地地想起你。


一如当年学者拿着搪瓷缸,一个人坐在闹市里研究红楼梦。他绝没有想到,他会爱上那个两眉一蹙,轻许落泪的黛玉。


我亦深爱她言笑晏晏,爱她言辞机锋,爱她惆怅,爱她婉约,爱她讥讽。


日日夜夜写上那些批注,与其说是研究,不如说是写给画中人的情书。


便是相爱也比不上他读她一生之认真。


不是吗?


初遇我说:过往不知梨花带雨


后来我写:信阳的路上,北方的冬天


我的李云睿啊...她美得既冰凉又无情,像聊斋里檐角一抹妩媚的乌云。


人最美好的面貌,似乎总是保存在对另一人完整的眷恋里。宝黛葬花,便安葬过后来看客流放的心,自兹万花不入眼,长伴读书灯。而如今,利箭没断青春年少,便由我来和一曲孽海记,叹岁月催老。


留白太多,时日太少。你说长住京都,心之所愿,未道那人名姓,我便也只想为广信宫仪仗七尺,谱写微末的戏词。


有幸读罢一书,书中迢迢金屋。世上再没有一个人叫李云睿,但世上有我和笔。


千古浪漫,缕缕在此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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